午后,暖阳溢满房间的每个角落,伏案多时的我直起僵硬的身体,顺手拿起遥控器,漫不经心地转换着电视频道。攸地,一则公益广告闯进我的视线——
一位头发斑白、目光呆滞的老人,用空洞的眼神将眼前的“陌生人”——自己的儿子拒之门外,严重的老年痴呆症无情地将他生命里最最珍贵的记忆一个个抹去。然而,在一次和儿子外出就餐时,他抓起盘子里的饺子硬往自己的兜里塞,无论周围的人怎么劝阻,他仍死死地捂着兜口,嘴里喃喃道:“这是留给我儿子的,我儿子最爱吃这个。”霎时,我泪如泉涌,“他忘记了许多事情,但他从未忘记爱你。”
此情此景,触动了我心灵深处最脆弱,也是最难以察觉的那份情感。
记得同样是午后,似火的骄阳炙烤着我的每寸肌肤。我和爸爸妈妈去旅顺看望爷爷奶奶,未进家门已是大汗淋漓。奶奶早已备下了一桌丰盛的午餐,饥肠辘辘的我顾不得问好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餐厅里闷热难耐,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,汗珠子一串串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。“要是有一阵风吹过来该多好啊!”我在心里默念着。突然,身后真的吹来阵阵凉风,毫无准备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,回头望时,见奶奶正拿着一把大蒲扇朝我们用力地扇着。被汗水打湿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,豆大的汗珠汇聚成“河”,顺着她额头和脸颊上的皱纹流淌着,满头的银发被渗进窗棂的阳光映照着,发出耀眼的光芒。我转身继续大快朵颐,因为这样的事情是我和奶奶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享受到的,与我呼吸的空气、喝的水没什么区别。
而此时,电视里的一幕让我想起了和奶奶朝夕相处的日子。未满周岁,我就走进了奶奶的生活。整整十一年,她无怨无悔地照顾着我们全家。记忆里,是奶奶陪我熬过了与病痛相搏的日日夜夜,是奶奶每天为我准备可口的饭菜,是奶奶耐心地和我一起玩各种“枯燥”的游戏,是奶奶被我的任性激怒却总是主动“讨好”我……
而我呢?
我任泪水肆意横飞。这一刻,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世上究竟什么才是爱。爱,是无怨无悔的奉献;爱,是含辛茹苦的养育;爱,是苦口婆心的劝告;爱,是相知相守的岁月。时光易逝,雁过无痕,我们终将老去,而那份埋藏在彼此心底的爱不会消逝。留不住过往,但我们可以珍惜现在,因为无怨无悔的爱其实就在我们身边。
2014年9月2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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